秋风（四川）

　　非太阳晴日，川西坝子的冬天，总是处于一种雾霾加潮湿阴冷的天气。这不，昨日难得的太阳将人们驱赶出家门外，今儿又是个灰濛濛的天，把人们渴求太阳的热度给扼制了。呆家，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，面对这种鬼天气还能干些啥呢？有的人选择去有空调的茶楼打麻将或喝茶，有的人选择在喝跟斗酒御寒。而我，却啥也不去选择，泡一杯红茶，面对窗户静坐下来，让思绪在这阴冷的天空中恣意地放飞。用心灵的热度去抵御这个寒冬腊月，可以说一种生活的常态了。

        茶可以暖心，酒可以御寒。这是川西坝子人对付冬天的一种生态常识。

       小时候的寒冬腊月，常有雪花飞舞，冰霜覆地，张嘴哈口气都是白白的。此时人们对付寒冷，一是蜷缩在被窝里不出门，二是胯下夹个热烘笼取暖，而孩子们则外出成群结队地弹菩提珠、跳岗、撵猫、滚铁环什么的。记得有个本家的老辈子，一生视酒如命，他过冬的样子再简单不过，身穿一件空心破棉袄，趿着一双破棉鞋，用厚实的稻草编织的簾子罩着下体，成天没日地蜷坐在村代销店的售货窗口土台上，就着手里的几粒花生或黄豆，没完没了晕着酒，直到喝得面赤耳红方可罢休。想这酒，亦算是他藐视贱命、放浪形骇、笑傲寒冬的一大秘诀吧？

　　寒冬腊月，就当下的北方而言，可谓是滴水成冰。而在秦岭山脉以南的川西坝子，这种滴水成冰的天气已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。不过，这种阴冷潮湿的天气，还是很眷顾川西坝子每一个人的。

       今天天气很冷，哥几个喝盘酒热和热和如何？不论是老友相见，还是年轻人碰头，提出这样的倡议概率还是蛮高的。于是，找个街边的蒼蝇馆子，或是寻一家麻辣烫火锅店，大家围在一起，三下五除二开两三瓶跟斗酒，咕咕嘟嘟地一番胡吃海喝，然后再松着裤腰带，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，买过单后一阵风地走在街上，个个的脸红得像打了鸡血似的，紧接一阵狂呼：这酒够劲仗，太巴适不摆了！

       酒，的确是个好东西，尤其是在寒冬腊月，更是人们用来对付冷、点燃人们向往来年生活激情的秘密武器。正因如此，那种酒厂林立、销量占尽全国半壁江山的川酒来说，也就不觉为奇了。

       时值寒冬腊月，也是酒文化最恣意、最活跃的时节。我不善饮其酒，但酷爱饮其茶，尤其是红茶。用红茶去暖和思绪与文字，这，亦算是抵御寒冬腊月之阴冷的活法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