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opyright © 中国民间人才网 京ICP备2023017440号
李坤(四川宜宾)
大一那年,我刚上大学,什么都想尝试尝试。阴差阳错的报名了大学生创新创业项目。为了完成大创项目,我和朋友们在宜宾合江门调研。调研结束,时间还早,大家就提议去金沙江边玩。
这是我第二次来金沙江。虽然我是本地人,然而生性不爱出门,而且怕水,没有人与之同行是我不敢去江边的。这一次来,金沙江与我记忆中大相径庭,水变清澈了很多,不像以前一样混浊。同行的朋友问我,这样清澈的江,为什么会叫金沙江呢?我答不上来,因为我也很久没来过了。
我第一次来的时候,金沙江还是名副其实的。那是小学毕业的时候,朋友们约着聚在一起玩。大家一起凑了点钱,买了一大包“垃圾食品”,沿着金沙江边走边吃。走累了,便捡两块扁平的石头打水漂,吃吃零食,或者在沙滩上捡根枯枝来写字。将至黄昏,江水涨潮,往复来回,把我们刚写的字都冲刷掉了。大家也都收了兴致,各回各家了。现在想起来,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这样的时刻,在某个普通的下午,我们和某些人在无意识中,就结束了最后一面,从此相念不相见,隔着时间的河,现实的千万重山。
我在网上看过一个电影,说是主人公能看见和人剩下见面的次数。有时候想,要是我也拥有这个能力就好了,即使不能增加见面的次数,但也可以和许多人好好的告个别。可是后来又觉得不太好,说不定真到告别的时候,我连“再见”两个字都会说不出口,因为知道此生再也不会见了。但是,总不能按实话说“后会无期”吧。毕竟,那时我们还年轻,总以为相见的机会的很多。“后会无期”,也是万万说不出口的。所以,还是不知道的好。正如,我们在某个普通的一天相遇,在某个普通的一天别离。聚散离合,终有定数。有些时候,不该知道的太过清楚,需要一些留白。
上初中的时候我搬家了,搬到另一个小区,离原来的住址也不远,就两三公里,然而与小学最好的朋友,却渐渐疏远了。刚开始我们还是会每个周末一起伙着玩,不知从哪天起,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。我也问他为什么不经常来找我玩了。他也问我,为什么不经常来找他玩了。于是,又是在某个不知名的日子,我们的联系就像脆弱的蜘蛛网一样,被轻轻一碰,或者轻轻一吹,就断了、散了。也许在我们互相质问的那一刻,我们也察觉到了什么,可是,过去了就是过去了,风是回不来的。
重新联系旧友,又何尝不是在友谊的长河里刻舟求剑呢?过节的时候,我也会给朋友们发祝福。大多数朋友基本都是互相说完祝福就没有了声响。有的朋友,即使多聊两句,后面也不知道说什么了。我也不怪他们,因为其实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。除了祝福,还能说什么呢?即使是当初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,也是如此。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,后来我想通了,追求永恒本身是一个伪命题,在“得到”的那一刻,恰恰就注定了“失去”。没有人能陪你一辈子,大多都是“阶段性”的朋友。我并不觉得“阶段性朋友”是一个贬义词,你们共同经历了一些事情,共同走了一段路,共同支撑了对方一段时光,那就很好了。在当时当地的情况下,你们共同生活,共同为着一个目标(高考)奋斗,那当然有聊不完的话题,即使是聊今天哪道题很简单,哪道题很难,班主任的口头禅,数学老师的地中海发型,你们也能津津有味的聊很久很久。可是,时过境迁,你们不再同频,那当然会没有话聊。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,能共同走一段路,已经很好了。
人有完人吗?人无完人。我和朋友们都有或多或少的缺点。然而随着时间,朋友们的不好与缺点都被我渐渐忘记了,只记得他们的好。就像酿酒一样,那些不好都被蒸馏出去了,飘到天上,不见了。只剩下我们所共同经历的美好时光酿成的香醇。然而,越是怀念,越觉遗憾。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,现在日渐疏远,难免有些失落。直到某天我在街上听到陈奕迅的《最佳损友》,才真正念头通达。我不是第一次听这首歌,然而是第一次听自己,第一次听懂那两句——朋友,我当你一秒朋友;朋友,我当你一世朋友。
我们短暂交汇,长久别离。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,能共同走一段路,已经很好了。那些与朋友们相处的美好时光,如同金沙江的支流滋养着金沙江一样,汇入我的生命,滋养我的生命,壮阔我的生命之河。
【作者系宜宾学院文学与音乐艺术学部22级3班、省级双创示范基地宜宾学院书剑创意写作工坊成员】
欢迎访问北京智慧子月科技有限公司
热点内容
Hot content
视频推荐
VIDEOS